梨莅

我ooc就是为了写文的

【马路】慢慢喜欢你.完

晚餐进行地很顺利,是马小跳早先预订好的西餐厅。他绅士地把牛排切到刚好入口的大小,然后帮她把意面挤上奶油酱。路曼曼是真的开心,找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却有种恶作剧的窃喜。




“曼曼。”




马小跳突然开口,打断帮他倒酒的路曼曼。她从容的把酒倒到三分之一,然后嗯了一声。




“我从来没有想过今天,你知道吗”




马小跳把红酒一饮而尽,自顾自地叙述他的故事,也不知道路曼曼在不在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头发,偶尔回复个信息,浓郁的红酒沾到她的唇峰,她轻轻的用舌尖扫过。良久,她盯着马小跳的眼睛,八年,不多不少的八年,时光走过都会留下印记,澄澈但永远不能如初的瞳孔,或是再也不会蹭得灰兮兮的黑色皮鞋,时光在这里变魔法,诞生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可是她自己也再也不是那个到处请人喝奶茶打破沙锅问到底马小跳志愿的人。随身品从中队长徽章变成了法律文件和口红,她懂得了收起自己的坏情绪,收起了到哪都想找马小跳的坏习惯,她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光,从默默走在马小跳身后调头走向熠熠生辉的地平线上。




“马小跳,你的苦情事说完了,那我跟你讲一个故事。




有个小女孩,她小时候很喜欢管人,她以为她喜欢的只会是满腹经纶,正襟危坐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人。可是上了初中,她意识到她在乎的只是她最爱管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孩,于是她到处请人喝奶茶吃烤冷面,就为了知道一点点那个小男孩的生活轨迹和理想高中。




她和她的妈妈吵架,以重点班为理由去了中等高中。每次她从学校回到家里,妈妈总会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亲戚朋友的小孩读了哪个重点高中,天天跟她炫耀。但是尖酸的话就算再多,她一想到还能继续和男孩在一起上学,放学,吃饭,然后散散步一起看书,她就觉得很满足,她真是一个好傻的女生。




再后来,她的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第一志愿,她连爸爸妈妈都没告诉,先打给了那个男孩,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因为他们约好要一起去首都。”




路曼曼突然哽咽了一下,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过往的辛酸一股脑的被说出来,她拿纸巾擦掉眼泪,顿了顿。




“但是她没想到,这会是他们最后一通电话。”




“马小跳,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办。”




酒劲上来了,她的眼泪像一串串断线的珠子,话语也断断续续的。高考时她逸然选择了去往首都,离开这座烟雨小城,因为她想看秀丽繁华,想看永不泯灭的京城,走到全国首屈一指的学府,肆意挥洒自己阳光明媚的青春,在充满鲜花的路口之前是幽深的荆棘林,她披荆斩棘终于在青春年华绽放,她才不会回头看。




马小跳握住她的手,凭她怎么挣都挣不开。他扶着她起来打算带她回家,她怎么也不愿意,自顾自地往杯子里倒酒,左手手腕被马小跳握出了红痕,他只好先松开,轻轻耳语。




“过去的马小跳很过分吧,但是今天的马小跳说他知道错了,曼曼同学愿不愿意接受笨蛋马小跳的弥补呢。”




两人泣不成声,只是紧紧相拥在一起。



玫瑰过了花期,但我依然想你。




路曼曼记不清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了,醒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床头那件熟悉的黑色西装外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亏心事,一下子打掉在地上。




明明不是还在吃饭吗。她起来倒了杯水,手机屏幕亮了,是马小跳发来的信息,醒了没有。




她挑了挑眉,单手慢慢地打字。




没醒,睡着呢。




马小跳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早餐外卖放你门口了,看看冷了没,热了再吃,明知道自己酒量差就少喝,昨天差点吐我一身。




路曼曼披了件小外套打开门,一大包塑料盒在门旁。打开的同时香味慢慢窜出来,豆腐花,油条,皮蛋瘦肉粥。她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边往豆腐花里加红糖的同时打字。




你把你外套拿回去,烦。




不急,有时间慢慢还。




你今天不拿我以后也不见你。




哈?昨天不是说好了…




谁跟你说好了,我回答你了吗。




你昨天不是…




我现在回答你,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等了八年一顿饭就勾销。就这样,晚上八点前你来拿外套,不拿我就丢了。




路曼曼把外套拿出来挂在椅子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领口和袖扣。的确是很精致的做工,领口是绸缎的,白色略带点金,袖扣是纯银的,有点份量。照着标签一查,还是国外的品牌定制款。女神还是女神,去看女神跳舞当然要穿最好的西服啊。路曼曼把油条咬的咯吱作响。




另一边,马小跳一通电话喊醒了仍然处在睡梦之中的唐飞,还没等唐飞开口就七嘴八舌的骂了他一通,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然后气冲冲地拿上车钥匙出门。



当然这副嘴脸在路曼曼面前是不可能出现的。马小跳站在门前看着路曼曼那双大眼睛,乐得开花———不说别的,之前几年哪有这机会天天看路曼曼啊。进门,路曼曼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外套在椅子上,然后继续愉快地进食,电视里的新闻播放着江州的新建筑江州市立小学,设计师是马小跳。




她扭过头看马小跳,那人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甚至还自顾自的拿起一杯豆浆喝了起来。她觉得好笑。




“诶,马设计师,衣服拿完了该走了吧。”




“小气鬼。”




马小跳像小学生一样吐吐舌,拥有成年人特征的英俊脸庞做鬼脸的时候总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这时候秋末了,窗外的树叶黄了几分,有几片乘着秋风飞进来,他看着翩翩落叶和认真看电视的路曼曼,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事。




那时候是高三,学校举行了秋季运动会。她是班长,负责同学的报名,课间的时候教室里吵闹无比,这是独属于高中生的燥热和沸腾。她的桌旁围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指着表格让她勾勾画画,等到上课她扫了一眼报名表,发现全班几乎都报了项目,偏偏没有她身旁人的名字。




她喂了一声,拿中性笔戳了一下旁边的马小跳。对方假装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像往常一样回给对方一个白眼,然后问他怎么没有报名。马小跳被问到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最后听到路曼曼那句小声的“我还没看过你打篮球呢。”




他知道有个校篮球队的队长从高二起一直在追求路曼曼。其实那时候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一心只想学习然后和路曼曼一起去首都,但当他听到女孩的嘟哝,一把捞过她桌上的报名表,在篮球那一栏勾上了自己,想了想又在50米那一栏勾了一个。




田径队好像也有一个喜欢路曼曼的人呢。




运动会那天他自恋的耍耍帅,向尖叫的人群抛去几个飞吻,快速寻找那个高马尾女孩的身影。她站在泱泱人群中间,被挤的脸颊有些微红,眼神看起来很不耐烦,然后等到马小跳下场了飞快地跑过来。




“喏,水。”




“哎呀哎呀累死我了。”




他假装抽筋,靠着路曼曼一起坐在榕树下,路曼曼半推半就的跟他靠在一起,然后路曼曼像平常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地怼他,他一句都插不上嘴。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诶,路曼曼,你大学去哪里啊。




还用说啊,当然是北京。




女孩的眼神跟往常一样坚定,黑色的瞳孔扑闪扑闪。他想,等他也去了北京就可以真的永远待在一起了呢。少年的情绪近乎写在脸上,他不声地勾起嘴角,然后用余光瞥着路曼曼,他们坐在小小的一片阴影之中,虽是秋末,但依然有丝丝热流,泛黄的秋叶就跟着热流一起淌下来,落在了她的腿上。她挑挑拣拣拾起一片,然后将其他的推下去,把认为最完美的一片用手帕擦干净,递给马小跳。




好看吗?




她偏过头,异常地温柔。他突然觉得庆幸,因为这么这么温柔的路曼曼好像只有他见过,虽然很犀利,即使很强势,但依然也会不自觉流露似水的柔情的小女孩。




好看…




他笑着望进她的眼睛,又说了一句。




很好看呢。




_

“马小跳,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回去啦,我妈回来了。”




电影演到一半,女主角却自己出戏了。马小跳闷闷地瘪瘪嘴,知道了我走了。然后拿上外套,慢吞吞地走出门,又回头像求情一样看着路曼曼:过几天过年了,要不要去逛花市?




“哦。”




“喂喂喂,哦是什么意思…”




还没说完,马小跳就又被关在了门外。




到了那天,他给路曼曼发了信息让她下楼,路曼曼过了半个小时都没回。他怀疑路曼曼是不是最近太放纵了想一觉睡到大中午,正准备上去敲门的时候他在门口看到了路曼曼,她穿着淡蓝色的法式连衣裙,裙角点缀地蕾丝边让她白皙的小腿朦朦胧胧,外面裹着一层纯白的大衣,脚上的棕色小皮鞋衬得她娇小可爱,头上还带了蓝色的小发箍。他有点移不开眼,心脏砰砰地跳。活了二十七年他见过很多女人,但路曼曼永远是最特殊的一个,无论是穿着干净校服的她,还是小学扭扭捏捏穿着红格子裙的她,或者现在的她,每一个路曼曼都是马小跳的心跳证明。




“走啊。”




路曼曼自顾自地打开车门做了进去。他有点惊喜,又有点享受,然后小声哼着歌坐上驾驶座。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拖着下巴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路曼曼,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情侣。”




“马小跳,停止你肮脏的思想。”




她揉了一团纸巾扔过去,他假装吃痛的叫了一声。噗,她轻声笑了出来。跟高中的时候一样幼稚。




你说什么? 没什么,开你的车。




花市人山人海,即使是个位数的温度,路曼曼依然出了一层薄汗。他接过路曼曼的毛呢围巾,问要不要吃冰淇淋。路曼曼飞快冲进了门口的便利店,然后从冰柜最底下掏出了一跟草莓棒冰。




“多大的人了,还吃草莓味。”




马小跳借过棒冰,付了钱之后帮路曼曼剥开包装纸。转眼路曼曼就跑进了一家花店,正看着开得正盛的红蔷薇。花瓣片片颜色层次递增,应该是被做过处理,花蕊处与枝叶处被商家颇为心机的洒上细密的水珠,更是衬得红蔷薇更娇艳欲滴。旁边放的是淡黄色和淡蓝色的满天星,几簇小花相拥,颜色撞在一起竟然也有格外的美感。




“好看吗?”




“嗯。”




马小跳立马挑了几朵红蔷薇还有几簇满天星,让老板包在一起。路曼曼像小孩似的满心雀跃的看着老板修剪花枝,马小跳在一旁笑着看她,花束包好了她开心的抱在怀里让马小跳帮她拍照。




“是情侣吧,祝你们长长久久哦,预祝新年快乐!”




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路曼曼刚想解释,不知道被马小跳哪来的冰糖葫芦塞了一嘴。




“借您吉言,新年快乐!”




说完马小跳快步走出了店门外,路曼曼反应过来追了上去,踩了他新球鞋好几脚。他龇牙咧嘴敏捷地躲开,路曼曼累了,干脆找个台阶坐下来愤愤不平地嚼着酸甜的冰糖葫芦。




“生气了啊?”




马小跳蹲下来看着她,路曼曼把头扭过一边去,小孩子气地与他赌气,嘴巴里塞满了冰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他忍不住抬手戳了戳,路曼曼马上朝他肩膀不轻不重地挥了一拳。




“又没有跟你在一起,我劝你好自为之啊。”




路曼曼说完就举起拳头瞪大眼睛,假装很凶的样子朝着空气轻轻挥了几拳。




“曼曼,迟早的事嘛~”




马小跳知道路曼曼又要跳起来打她,眼疾手快地先跑远,朝着叉着腰追她的路曼曼扮了个鬼脸。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直到中午了才开始干正事,货比三家地买年桔和年花。接近晚上了,他们找了个跑腿先把花送回家。马小跳提议去小学旁的酸辣粉店吃晚饭,路曼曼想想也好久没吃了,便一蹦一跳地跟着上了车。




酸辣粉店一点没变,老板娘身上的围裙都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被刷洗得皱巴掉色。老板娘见了他们隐隐约约才想起是当年两个拌嘴经常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的同桌冤家。二人当时都属于小孩子气的阶段,又吵又闹,经常其乐融融的约好在酸辣粉店一起吃粉然后到了店里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路曼曼就用力地在小本子上记着马小跳的“罪行”,马小跳咬牙切齿地和她说对不起,最后抢着吃对方碗里热腾腾的酸辣粉。




“给,两碗招牌酸辣粉。”




酸辣粉是老味道,香醋和辣子的味道喷香,马小跳夸张地吸了吸口水,两人大口地嗦着粉,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老板娘聊天。




“曼曼和小跳都长大了呢,是男女朋友吧?”




“没有没有阿姨…”




路曼曼吸取上次的教训先开口,没想到马小跳也迅速打断她。





“是没有,阿姨,我们已经结婚了。”




路曼曼在桌下狠狠地摩擦着马小跳的脚背,脸上明显是气到了变得红红的。




“这么快啊,恭喜恭喜啊,时间过得太快了,刚认识你们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呢,才到我这里高。”




老板娘激动地站起来比划,店里只有他们三人,却也显得热闹无比。店外突然下起雨,清脆朦胧的雨滴声当作他们的背景音,街上不知哪家店放的纯音乐让这一切就像一场电影一样琐碎又美好。路曼曼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挺好的,家中的老人与自己的伴侣攀谈,她默默的吃着饭然后插一嘴,淡淡的日子却也是不会腻的常态。




不对,谁和他要在一起啊。




“吃完了,我们走吧。”




路曼曼拿着纸巾擦了擦嘴上的红油,颇为满足的抬脚往门外走。




“下雨啊笨蛋,下雨怎么走啊。”




马小跳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外套,然后支撑起他们两个人小小的领地,往雨里冲出去。路曼曼抓着他的手臂,突然无声笑起来,然后跟马小跳说




“马小跳,你要不要跟我结婚啊?”




彼此挂念20年,怎么样才会分开啊。她想。于是她鼓起勇气,却只是轻描淡写说下了他们共同的愿望,从此以后,共享体温与呼吸,朝暮并往,奔向天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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